【佐鸣】我的一生见过无数次日落
-僧人与妖狐,设定来自关尔叁叁太太,原图链接https://guanercancan.lofter.com/post/1e4f0320_1c6f415a6
-师....师徒文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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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了很久以后鸣人才意识到佐助是个不喜欢和人亲近的人。
当时他们住在一座山上,居所周围有一片竹林,就和佐助捡到鸣人的那片竹林一样,湿润的泥土上永远覆盖厚厚一层竹叶,细嫩的笋尖悄悄冒出地面,不知从哪里飞来的鸟在看不见的地方婉转歌唱,微风清凉,竹叶飒飒。
鸣人总是喜欢在竹林里逗留,在地上打滚,回去的时候蓬松的尾巴里就沾上了许多碎叶子。有时候他玩得兴起忘记了时间,佐助就会来竹林里找他,带他回家。
月光从竹叶的间隙里漏下来,鸣人跟在佐助的身后,佐助走路的声音极轻,他总是穿宽大的袍子,腰间系着的铃铛偶尔碰撞发出一声轻响。
“师傅!”鸣人小跑两步跟上佐助,“再给我讲讲你捡到我的事吧!”
鸣人才到佐助的腰间,还是一个没有长大的狐妖,九条毛茸茸的尾巴竖在身后,两只长满细软绒毛的三角耳朵总是充满精神地支棱在头顶。
佐助刻意放慢步子配合鸣人的速度,温和地说:“不是昨天才讲过吗?”
“不要嘛,我还要听!”鸣人揪住佐助的衣角晃了晃,“说嘛,说嘛,师傅再给我讲一遍。”
佐助把自己被捏皱的衣角从鸣人的手里解救出来,牵住小狐妖暖呼呼的小手,好像勉为其难又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:“那是一个下雨的晚上,我路过竹林时听见一些异常的响动······”
清风穿过竹林,竹叶潇潇,远方寺庙的木屋顶沐浴在暮色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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寺庙很小,只能提供一间房,师徒挤在一张床上,还好鸣人并不占地方,一僧一狐正好把一张床占得满满当当,像他们的生活一样,再也加不进多一个人。
从鸣人有记忆以来,他们就四处旅居,鸣人叫佐助师傅,喜欢跟在他身边像个小跟屁虫,也喜欢佐助抱着他走路。
他们借住在不同的寺庙,从一座山搬到另一座山,从一条河搬到另一条河。始终只是他们两个。他们的生活里从来没有出现过其他人,他们好像是在流浪,又好像在游历,从不在同一个地方停留过长的时间。
有一天晚上,鸣人做了一个红色的梦,梦里大火烧红了半边天空,鲜血把土壤也浸成黑色,而他是一只身躯庞大如山的九尾妖狐,一爪撕裂大地,一击崩裂山峰,一吼呼风唤雨。有许多人攻击他,兵器和忍术接连不断地落在他身上,爆发出生命和勇气炸成的烟花。只有一个人拦在他面前。
鸣人从梦里惊醒,月光透过窗子照进来,他扭过头看见佐助平静的睡脸。
在妖狐山峰一样巨大的身躯前显得那么渺小,那么不堪一击的人类躯体,是怎么挡住这些攻击的?
鸣人躺平身子,闭上眼睛却再也睡不着。
在梦里,在他最后浴血倒下的地方有一片竹林,清风微凉,竹叶飒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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佐助发现鸣人不肯再叫他师傅。
鸣人一直坚持每天修行,他的努力很有成效,狐妖的体型和心智与修为有关,由于修为的增长他很快就抽条成英俊的少年,和佐助一般身量,但他仍然保留了一些习惯。
比如在佐助静坐时把头枕在他盘起的大腿上,当佐助从默想中收回心神睁开眼睛时就仰头对着他开朗地笑;比如和佐助挤在一张床上睡觉,非要被佐助的胳膊搂着,依偎着佐助的胸膛才能入睡;比如让佐助给他洗头,坐在放满热水的大木盆里,让佐助舀起一瓢瓢水从他头上淋下去,温热的水流从头顶顺着脖颈和脊背蜿蜒而下,在皮肤上留下鲜明的触感,在氤氲的水汽里和佐助接吻。
他们接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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佐助想起来是从他们第一次接吻开始,鸣人不再叫他师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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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也不是第一次接吻,他们的第一次接吻应该是在小溪边,那天天气很好,白云蓝天,碧草小溪,佐助把长着狐耳的少年按在草地上,少年还懵懂地抬着头看他,眼睛里映出佐助和背后的蓝天。他慢慢地,极轻极缓地俯下身,含住了他的唇。
那时候佐助只是初出茅庐的小僧人,鸣人也只是一只刚修成人身的狐妖,他们相遇了,然后相爱了,仅此而已。
鸣人对人世只有模模糊糊的印象,却又无端地怀着火热赤诚的热情。
这是佐助第一次遇见他时就发现的。
所以鸣人才会落入山民的圈套,隐藏在群山之中的忍者村把他视为威胁,对他发动了攻击,在战斗中鸣人被迫变成原型全力战斗。
也因此失去了几乎全部修为,变成小孩子的模样。
也许不记得也好,他那么好,不该记得这些肮脏的事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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润物的雨是细无声的,腐蚀大坝的蚁群是微小不足道的。
那么冲昏理智的情欲呢?
从那些吻开始他们的亲密早就超过了一般师徒,寺庙里开始有流言流传,于是他们又搬走了,这次他们真的搬进了深山。没有人能再阻碍他们了。
“我都想起来了。”鸣人终于等不及了,扣着佐助的脖子把他拉下来,在他耳边耳语,“师傅。”
佐助百分百确定他是故意这么叫的。